羅浮宮、英美爭相收藏《真假維梅爾》荷蘭:外人休想染指!
維梅爾(1632-1675)是十七世紀的荷蘭畫家,作品《戴珍珠耳環的少女》、《讀信的藍衣少婦》等散發著清明靜謐、意在言外的謎樣氛圍。他的人生也是藝術史的謎團,直到十九世紀中才受到重視,成為藝術界的明星。維梅爾流傳在世的作品不超過四十幅,與林布蘭及魯本斯數以千計作品不成比例。這也使他的畫作更形珍貴,每幅均以天價被博物館搶購,羅浮宮、英國國家美術館、大都會博物館、華盛頓國家美術館都見收藏。20世紀初,《倒牛奶的女僕》差點被美國買去,最後由荷蘭國庫出錢買回,從此維梅爾畫作在荷蘭被視為國寶,外人休想染指。
維梅爾作品總讓人賞心悅目,有賴於他對色彩、光影以及畫面布局的細膩處理,造就畫中人物與物品栩栩如生的感覺,大都以日常生活的風俗畫較受歡迎,人物少為其特色,通常是單一女性,動作也很靜態,不外是寫信、讀信、沉思、凝視、演奏、飲酒、家務等,場景也都在室內,《倒牛奶的女僕》便為一例。真正肖像畫只有《戴珍珠耳環的少女》與《年輕女人畫像》兩幅,但從沒人知道畫中人物是誰。
維梅爾生逢荷蘭美術史最舉足輕重的十七世紀。但他繼承家業,經營兩家旅館還兼畫商,收入不差,並不以繪畫維生,故而產量不多。1670年後,荷蘭經濟衰退。維梅爾面臨旅館經營困境,開始靠借貸度日,更沒心思作畫。維梅爾於1975年過世,由於負帳累累,妻子於是宣告破產。1700年後,維梅爾逐漸被人淡忘。二百年後印象派崛起,維梅爾畫作對追求光影的印象派畫家帶來很大啟發,加上美國收藏家爭相天價收購,使「維梅爾」再度為世人所知。
維梅爾因為作品少,文獻記錄缺乏,後世對他所知不多。他又甚少在畫作上標示日期,簽名方式也不固定,造成後世在真偽判斷、乃至創作時間考據上的困難。二戰結束,發生舉世震驚的「米格倫偽畫事件」,讓「維梅爾」又被炒作一次。雖然鑑定結果傾向米格倫賣的是假畫,但仍有人懷疑是真畫。蓋因這批「偽畫」均屬維梅爾早期(1656年前)風格,較不易鑑定,也因此造就了米格倫的操作空間;而米格倫承認偽造,也一度被視為「脫罪之詞」。
通敵罪犯搖身英雄《真假維梅爾》米格倫偽畫大撈上億美金
1945年,二戰結束之際,權傾一時的納粹將軍戈林因屠殺猶太人而遭拘捕。同時被補的還有另一名嫌犯,荷蘭畫家漢恩.范.米格倫(Han van Meegeren),他因出售荷蘭十七世紀畫家維梅爾的《基督與淫婦》給戈林,而被以通敵罪被起訴監禁。六週後,米格倫在獄中宣稱,他賣的那幅畫並非維梅爾所繪,而是他自己模仿維梅爾早期風格所繪的假作。更驚人的是,他更聲稱連鹿特丹博伊曼斯博物館的鎮館之寶,被譽為「維梅爾最偉大傑作」的《以馬杵斯的晚餐》,也是出於他手。
為證明他所言不假,米格倫在獄方安排下、繪製了一幅仿維梅爾的《少年耶穌與長老》,以證明他確有以假亂真的本事,也證明他非但沒通敵,反而擺了納粹一道,使這位「通敵罪犯」瞬間翻身成為「全民英雄」,還躍上荷蘭報紙票選的最受歡迎人物。但他因為長年酗酒,健康狀況不佳,仍於1947年12月30日過世。
米格倫的假畫大多模仿維梅爾早期畫風。維梅爾傳世作品本就不多,而米格倫手上的畫又較現存維梅爾的畫時期來得更早,根本無從比對判定真偽。尤其一幅偽畫的成敗,並不在於是否忠於畫者過去風格,而在於能否成功煽動當代心智,讓所有人都寧願相信是維梅爾的真跡。這也使米格倫的偽畫行情都不低,如賣給納粹空軍元帥戈林的《基督與淫婦》當時就要價50萬美金,他也因為偽畫至少賺進1.06億美金,並在阿姆斯特丹擁有五十多處房產,比維梅爾在世時更為富裕。
米格倫利用人性弱點,編造了歷史、嘲弄了藝術,成就了這場史上最震撼的偽畫風暴。值得一提的是,1967年,米格倫死後20年,美國根據顏料中放射性元素的比例,真正證實了米格倫當年售予鹿特丹博伊曼斯博物館的《以馬杵斯的晚餐》,確實是幅偽畫,這也成為以放射性元素來鑑定畫作的首宗案例。